王鋒下山後在青城山景區派出所做筆錄。
2月4日,大年初八,年味尚濃。但當日下午4點過的一個求助報警電話,卻將青城後山籠罩在了深深的焦灼之中。
「我朋友說他在青城山吞了100片安眠藥,請你們救救他。」求助電話中的「他」,是年近不惑的四川人王鋒(化名)。因失戀,王鋒賣掉了房子,在網上買了安眠藥,獨自上了青城後山(非景區),準備一死了之。
接警後,青城山後山景區管理處和青城山景區派出所迅速啟動二級應急處置,隨即組織了搜救隊從當晚9點過至次日凌晨5點實施了徹夜搜救……挨過了一個冬雨紛飛的不眠之夜,5日早晨8點40分,在山上凍了一夜,加之網購的安眠藥有點歪,想回家的王鋒下山了,這才讓為他擔驚受怕了一宿的人放下心來。
十萬火急
朋友失戀了
吞了安眠藥想上山自殺
景區收到王鋒朋友趙先生的求助電話,是在4日下午4時許。
「我朋友失戀了,現在可能在青城後山,他說已經吞了100片安眠藥,請你們救人。」趙先生在報警時介紹,當日下午3點過,王鋒在微信上找他,說歸還之前借他的2000元錢。轉賬後,王鋒用語音告訴趙先生,因為感情不順,已經把房子賣了,準備一死了之,也不用來找他。趙先生立馬勸說他不要輕生,趕緊下山。王鋒卻答道「不用了,剛吃完100片葯」,並發了張圖片表明自己已經在山中了。
憑著這張圖片和聊天記錄,趙先生隨即報警。這張像素並不高的山景圖隨即共享到了青城山後山景區管理處的工作群和後山農家樂業主群里。「各位快來辨認下,這個地方是什麼方位?」兩個群加起來有200號人,青城山後山景區管理處副處長劉寬發動所有人根據圖片線索趕緊確定位置。而與此同時,王鋒卻不願再接趙先生的電話,這自斷聯繫的做法則讓山下救援人員的心陡然繃緊……
徹夜搜救
晚9點到凌晨1點半五龍溝方向
輕生者自發定位有誤搜救無效
王鋒到底在哪裡?只憑一張王鋒自拍的山景圖,讓「後山農家樂安全管理」微信群的村民也是一籌莫展。
直到晚上8點過才出現轉機。此時,趙先生請王鋒此前的女友給他打電話,王鋒接了,並同意發來自己的定位,同時告知「手機快沒電,身體也沒勁了」。
「定位發來了,在泰安社區7組附近,搜救隊立即出發,救護車在山下等候。」晚上9時許,在反覆測算了路線和設計救援方案後,分為3組的12人搜救隊出發了,都江堰市中醫院的救護車也守候在了山腳下。搜救隊員里,有熟悉當地地形的村民,有派出所幹警,還有後山景區管理處的工作人員。劉寬介紹說,因為王鋒自稱吃了葯,擔心他有生命危險。搜救隊帶上了飲用水、攀登繩等設備,以備就地能實施救助。
搜救當晚下起小雨,山裡的溫度接近冰點。由於出發得匆忙,搜救隊員們都沒帶上雨衣,只好打著手電筒冒雨上山。因為王鋒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而無法聯絡,一路上只能靠呼喊以待回應。
3個半小時過去了,劉寬試著又給王鋒打了一次電話,所幸打通了。電話里,王鋒聲音低沉,說話也有點迷迷糊糊。「王鋒,你不要急,我們正在找你。你再仔細回憶下,你是怎麼上山的?」劉寬安撫著他。「我沒有經過泰安古鎮,在售票口倒了右,經過了一個『飛雨溝』。」王鋒的回答,讓劉寬意識到,他們搜救的方位相差太遠了。雖然王鋒堅稱經過了「飛雨溝」,但大家判讀應該是一個叫「飛泉溝」的地方。如果他沒有經過泰安古鎮,而是經過了飛泉溝,那麼他並不在此前定位的泰安社區7組附近,而是在泰安社區2組附近。兩個地方在不同方向的兩條山溝里。這意味著,此前的搜救都是無效的。
凌晨1點半到5點通靈溝方向
發現輕生者上山痕迹搜救未果
「馬上調整方向,往2組方向趕去。」劉寬召集了搜救隊,又馬不停蹄地重新趕路。此時,已是凌晨1點半鐘了。
趕往2組通靈溝方向的同時,劉寬又一次和王鋒通話。「我的手機快沒電了,山裡很冷。」王鋒說。「這樣辦,兄弟,你身上帶了打火機的話,就撿點柴火,點個火堆,注意不要引燃山火。然後你暫時把手機關了,我們拉起警報,如果你聽見了,就趕緊來電話。」劉寬在電話中教王鋒自救,王鋒答應了。
搜救隊一路急趕,經過了王鋒描述的一座「木橋」,實際上是一座仿古橋,橋附近有一個還未修好的賓館樓。「師傅,今天下午有沒得一個男的往這邊來?」守夜的師傅被搜救隊叫了起來。「下午三四點鐘,確實有人翻過去了。」守夜師傅告訴他們,翻過這個樓,後面有條小路通往山上。
正是在這條小路上,搜救隊發現了王鋒上山的痕迹。「本來原生的青苔,被踩壞了,都是新鮮的腳印。」在劉寬所示的當時視頻中,記者看到,一條幾乎無人通行的小道上,青苔被連續踩出了幾個腳印。這些腳印,讓搜救隊加快了步子上山。
此時,微信群中仍在守候的人們也振奮了。有人提議用飛行器,看看山頂具體哪裡有火堆方便救援;有人則回應,聽到了搜救隊沿途的警報聲。
遺憾的是,上山之後,仍未搜尋到王鋒,搜救隊只好在凌晨4點50分撤退下山。「如果白天還是找不到人,就要請求專業救援隊和消防部門的支援了。」4點55分,劉寬在朋友圈更新了一組圖文:「兄弟,我們儘力在拯救你了。」劉寬說,隊員們下山途中,心情格外緊張,不曉得王鋒到底什麼情況了。也許王鋒不知道,此時山上山下尚有幾百號人在為他擔心。
虛驚一場
「凍了一夜後也想通了不想死了」
讓人意外的是,5日早晨8點40分左右,在青城後山售票口附近,背著背包的王鋒被村民發現。此前,搜救隊把他的照片發到微信群,讓大家留意救援。
理著整齊平頭,背著雙肩包,王鋒表示自己身體無大礙,大概是因為「網購的安眠藥」有點歪的關係。「在山上凍了一晚上,也想通了,不想死了,唉。」在青城後山景區管理處,王鋒這樣回答,他同時從背包里取出充電線,在管理處給手機充了會兒電。之後,他被送往青城山景區派出所做了筆錄,自行離開。忙碌了一晚的村民們,各自回家開始了第二天的活計。劉寬和同事們則繼續上班,其中一個同事因為在山上摔了跤,准了假回去休息。搜尋隊的隊員們幾乎都因為淋了雨感冒了。
對話·輕生者
從山上下來10個小時後,王鋒的電話開了機,並通過微信與記者進行了簡短的交流。
你現在身體如何呢?
王鋒:沒事,謝謝關心,就是嗓子不舒服。
是因為吃了安眠藥?
王鋒:可能是因為山上烤火烤的。
當時真的吃了100顆葯?
王鋒:吃了90顆。
房子賣了?
王鋒:還沒賣掉,開發商沒簽字。
現在想通了嗎?
王鋒:嗯,其實每個人的愛不同,只是我愛的太深沉。其實按我的性格,死在女人身上是遲早的事,除非我不再愛。
接下來什麼打算呢?
王鋒:現在還不知道,我在外地上班,我先考慮兩天吧。
對話·救援者
這是2017年劉寬參加的第一起山區尋人行動。在以往,平均一年的旺季,搜救隊員尋找走掉的小孩或老人,要進山四到七次,尋找探險(不走游山道,擅自進入非遊覽區或原始森林)走失的人員,要進山三到五次。
這次救援的難度屬於哪個等級?
劉寬:我覺得是中等吧。比較難的是上次搜救獨自進山、腿又摔斷的傷者。這次的難點在於,他的定位與實際所在的位置相差太遠,耗費了很大的精力。同時,他在前面階段又拒絕救援,不願意接電話,還有就是在晚上。
如果遊客迷路了,你們在搜尋中最需要遊客如何配合?
劉寬:最理想的情況就是,保持手機暢通,能溝通所處環境和位置。前年我參與搜救了兩個女生,在非遊覽道迷路了。所幸她們的手機是有電的,但是欠費了。我給她們充了50元話費,保持了通訊聯絡。
這次救援後,有何提醒?
劉寬:這次發動了後山全體的農家樂業主,大家都非常辛苦,幸好人(王鋒)平安下來了。想說的是,希望廣大遊客要走游山道,帶好小孩。不要進入非游山道,也不要擅自闖入非遊覽區域。
搜救·第二戰場
後山農家樂微信群
上百人守候著這次生死救援
「後山農家樂安全管理」微信群,匯聚了青城後山所有農家樂業主,約130人全程守候此次救援,並隨時準備著支援。
4日下午4點多,微信群召集人劉寬發布了一條群公告:「剛剛接到報警,有個小夥子在後山服了葯。這是他發給朋友的他自殺地方的照片,請大家留意一下。他現在還活著,在求助。」隨即,他將一張像素不高的山景圖甩到了群里,並*了所有人。這一聲「吼」,將大家聚攏來。
「如果他站得高,拍的會不會是陸某某的那排房子呢?」群友楊小姐拋出想法。「樹的旁邊有可能是索道樁子哦?他會不會走的是鄧家停車場旁邊小路上去的?」群友「溫柔不是我的范兒」也發出猜測。楊小姐說,其實圖片放大了後非常模糊,大家幾乎是眯起眼睛在辨認,但因為多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大家都憑經驗在判斷。
5日凌晨1點半,夜已經深了,當得知搜救隊根據此前的手機定點陣圖,白白耗費了近4個小時時,守候者中有人發出了質疑的聲音:「感覺像是在耍人的,定位在7組,現在又說是2組。」不過,很快有群友出來安慰大家。群友何先生髮言說:「這個人可能也真的遇到了邁不出去的坎吧,哪個人又沒有幾道坎要邁呢?」
凌晨2點過,搜救隊為了讓王鋒節省手機電量,打開了警報器。群里還在堅守的人們,立即回應:「我聽到警車的聲音了,他(王鋒)應該聽得到。」劉寬說,當時搜救隊的隊員們,連水都沒喝上一口。看見那麼晚,群里還有人在陪他們守著,真的很暖。
5日上午10點,當王鋒平安下山的消息傳到群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群友「八月飄香」說:「由此看出我們後山的人是很有愛的。」一下子,此前群里的緊張氣氛消散了,大家又恢復到了平日里鄰居們的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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